第二十七章 老妈要搬家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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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福补充说:“朝廷认为燕王府是个既可恨又可怕的地方。可对于我们这些江湖上走投无路的人来说,燕王府称得上是最后的救命稻草。”

郑直点点头,“我好像明白了。”

“郑老弟,不如你也跟着我们入王府吧,你的刀法这么好,肯定能够得到王爷的赏识。”

汪金水拍了一下桌子道。

“呵呵,汪大哥说笑了...”郑直赶紧回绝,“我有爹娘要照顾,底下还有个小妹,实在脱不开身。”

开玩笑呢?

燕王府那可是个虎狼之地,但凡有一丁点活路的人,都不该考虑吃这碗饭。

金鳞卫听起来高大上,其实是燕王的私人军队,等同于前世执行特殊任务的特种兵,风险系数极高。

与其过那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,还不如老老实实做个普通人,苦是苦了点,但它安全啊...

刘福笑着说:“既然郑公子无意加入我们,就不要硬拉人家入伙了。”

“也罢,郑老弟说得对,他一个有家有爹娘的人,何苦跟着咱们受罪呢?”汪金水啧啧道。

郑直舒了口气,心想幸亏这两个人还算通情达理。

“刘爷,张琳死了,鞑子还会来偷袭么?”他突然问道。

“张琳之死,只是给朝廷提了个醒,给守边境的官吏们敲了个钟。短时间内鞑子不会来犯的,可时间一长就说不准了,毕竟虎狼之族,本性难改啊...”

郑直又接着问:“朝廷那边,就没想着跟金国决一死战,一劳永逸么?”

此话一出,倒是把刘福吓住了。

金国兵强马壮,民风彪悍,兵器甲胄更是优良,近些年来已完全从“黑龙山之耻”中恢复元气,对外号称有百万狼兵,周围小国无不臣服。

而大绥,空有繁华的外表,内里却烂到了家,其衰败程度可以和明代中后期做个类比。

如此看来,大绥能不丢失领土就已经很不错了,何谈主动出击呢?

“郑公子语出惊人,真有非凡的胆识,刘某佩服。但这战争之事,可不是闹着玩的,也不是我等小人物该操心的事情...”

刘福这话说了等于没说,让郑直有些失望。

“金水,你将人头包上,等吃过饭,咱们就上路吧!”刘福转而对汪金水道。

“这么快就要回燕城了?”

“时间紧迫,王爷那边还等着消息,不能再耽搁了。”

郑直一听他们要走,识趣地站起身来,拱手道:

“既然两位要走,我也就不打扰了,以后有机会我会去燕城拜访两位...”

“郑老弟,这一别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会,你可要保重啊!”

汪金水有些不舍。

“汪大哥,你也保重。”

郑直道辞之后,两人将他送出门外。

汪金水又想起了什么,忽道:

“郑老弟,替我向小仙女问好,下次我一定准备点好玩的送她...”

郑直愣了一下,咧嘴笑着说:

“别送布娃娃什么的,她不喜欢。”

“嗯,记住了。”

望着郑直远去的背影,汪金水的心里有些空荡荡的,很奇怪。

“我真羡慕他,不对,这种感觉应该是嫉妒吧?”

“嫉妒,是因为他的刀法么?”刘福惊讶道。

汪金水摇摇头,转身向屋内走去。

“他拥有我一辈子也不可能拥有的东西,有时候,我真想成为他...”

“金水,你要记住,谁也成为不了谁,谁也代替不了谁。”刘福轻抚短须道,“他的未来,还是个未知,你的未来已经在脚下了,只能顺着它走下去。”

“懂了,刘爷。”

“我有个预感,他还会和咱们见面的,等到那个时候,你我也许只有仰望的份了。”

汪金水抚了抚刀柄:

“希望再见面的时候,我和他还是朋友...”

......

郑直走在回上坡的路上,抚着方才赵金水偷偷塞给他的“金鳞卫”腰牌出神。

指挥使的人头影像和刘爷的只言片语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。

直觉告诉他,李家屯这个地方,毕竟是边境之地,不是长久托身之所。

他不像前世那些穿越小说描写的那般,拥有傲视天下的金手指,或者运气爆棚,处处有人保护,抑或是开局被皇帝爷爷认亲,自动走上人生巅峰。

他有个爹,叫郑大乾。有个娘,叫赵贤淑。还有个缩小版的妹子,叫郑婉。

全家都是穿来的。

他的家庭是个普普通通的寒门,既不是大富大贵又没有什么靠山。

只能靠自己。

“哥,你回来啦?”

“儿子,快过来吃饭,全家就缺你一个了。”

“还愣着干嘛,你娘炖的鸡肉,好香呢!”

郑直不知不觉,已经走到了家门口,还未进屋,就看到爹妈和妹妹远远地朝他招手,他们笑得如此灿烂,如此幸福。

一瞬间,他的心也跟着融化了。

“我有个完整的家,还奢求什么呢?”

郑直笑了起来,高喊一声“我来了”,脚下迈起轻快的步伐。

......

几天后,郑家。

郑大乾忧心忡忡地踱进了家门,一声不吭地坐在炕头,叹了口气。

“我说老郑,你被人打了还是被狗咬了,怎么还唉声叹气的呢?”赵贤淑问道。

郑大乾皱着眉头说:

“我刚在下坡听到个惊人的消息,咱们宁丰卫所的指挥使张大人,被人砍了头...”

“砍...砍头?”

赵贤淑惊了一下,手中的针没用好,刺破了指头,她赶紧嘬了一下,眼里现出恐惧。

像砍头这种血腥的事情,在现代社会很难碰到了,但在古代却很普遍。

在大绥律法里面,就有数百条刑罚,涉及到砍头。

“贤淑,你别害怕,我用词有点不恰当了,应该改用‘刺杀’这个词好一些。”

“指挥使这个官很大么?”赵贤淑问道。

“人家是二品大员,宁丰卫所的一把手,手底下有一万多兵马,你说大不大?”

“这么个大官,怎么就突然被杀了?难道那些保镖都是吃干饭的?”

郑大乾忍不住苦笑,“还保镖...保护他的人可比保镖厉害,可那刺客偏偏就是趁他睡着了,神不知鬼不觉地入府,手起刀落,咔嚓!人就没了...”

“你别吓我,死鬼!”

赵贤淑锤了他一记。

“哎哎,好疼。老婆你轻一点行么,孩子们都在一旁看着呢...”

“谁让你吓我的...”

“你一个医生,懂解剖学的,还怕这个啊?”郑大乾揉着肩膀道。

“医生又不是杀手,是治病救人的工作,能一样么?”赵贤淑嗔怪道,“话说,那个凶手抓到没有?”

郑大乾遥遥头:

“人没抓到,不过,现场留下了一把鞑子的军刀。”

“是鞑子兵干的?遭了遭了,连当官的都被人给杀了,咱们这普通老百姓还怎么活?”

赵贤淑顿时忧心忡忡,本来穿越到这个架空的古代皇朝就够倒霉的了,没想到日子还没过怎么样呢,鞑子就杀了过来。

鞑子兵的凶残是出了名的,屠城的惨剧更是屡见不鲜。覆巢之下安有完卵,一旦李家屯被金国攻陷,对郑家来说就是灭顶之灾。

郑大乾饱读史书,自然懂得这个道理,不过,当下还是稳定一下家人的情绪为先。

于是他说道:

“贤淑,你别急。现场留下鞑子刀,是个很大的疑点。你们想一想,一个武功绝顶的金国杀手,怎么会把刀遗落在现场呢?这不符合常规啊...”

小郑婉也插话说:

“老爹说的对,听起来,这更像是嫁祸。”

“你们父女俩别安慰我了,谁闲的没事干,会把这事嫁祸给鞑子呢?”

赵贤淑看向郑直,“儿子,你一言不发的,平时不是话很多么?你说说对这件事的看法?”

“啊?看法...这个...”

郑直支支吾吾的,不是因为他说不出来,相反,他心里跟明镜似的。

宁丰卫所张琳张大人的人头,前些天刚见过,那个时候还是热乎的呢。

之前答应过刘爷,得保守这个秘密,所以...

“我觉得老爹说得在理,凶手一般不会在凶案现场留下蛛丝马迹,杀手很明显是想混淆视听,把案子往复杂的方向引导。”

郑直假装严肃,顿了顿接着说:

“听说被砍头的指挥使张大人,作风很有问题,或许...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也说不定...”

赵大乾点点头,觉得儿子的分析头头是道,与自己不谋而合。

可赵贤淑却道:

“你们说的再有道理,也改变不了那个什么使被杀的事实。李家屯这个地方太危险了,咱们得搬家!”

“搬家?老婆啊,你是认真的么?”郑大乾惊道。

“怎么,你看我像开玩笑?我可不愿意提心吊胆的活着,这个家我是搬定了,谁拦着也没用。”

郑大乾苦道:“咱们一共也就那点家当,好不容易从真定府一路颠簸到这儿,有个落脚的地方,不好再挪窝啦!”

赵贤淑一拍桌子:

“树挪死人挪活,老郑,你别给我扯后腿。咱家里有十两银子,足够去县城租一间房了吧?”

“...只够租一年的。”郑大乾讪讪道。

“一年就一年,县城的机会多,咱们有手有脚的,怎么着也饿不死人,这事就这么定了!”

老妈是个急性子,看准了什么事情就得马上去张罗,这一点跟老爹正好相反。

郑大乾叹了口气道:

“也罢,这李家屯没半个读书人,到了县城那边,没准我这一身才华还有得施展。”

郑直插话道:

“铁柱叔这几天正好带我去县城,到时候我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租住的房子。”

“嗯,还是儿子想得周全。”赵贤淑心情终于好了些。

刚说着,有人叫门:

“郑兄,我来接贤侄了!”